试药-《刺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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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大哥说西渝最近有些小动作,只是意欲不明。”长顺王看完走了几步后说道:“自从燕惠王出使大梁以后,我怎么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。那些刺客的来历你查清楚了吗,还有没有余党?”

    “城防营,京兆尹衙门把京城搜了一遍,凡是略有嫌疑的都抓起来询问了,暂时还没有新的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刺客余党都抓不住,这就说明旬无咎不过尔尔。很好,那几个刺客身上不是搜出了燕惠王的一块玉牌吗?找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燕惠王。”水浑鱼藏,不如我就助他们一臂之力。

    “父王,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两国刀兵……”

    萧彦青话音未落,脸上就挨了长顺王一巴掌,他垂了头,暗暗咬住嘴唇。

    “蠢货,现在不转移太后跟太子的注意力,你难道想他们一直盯着我。”

    北燕燕帝有野心有实力,南楚边远小国,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;西渝跟大梁从未和平相处过,长顺王世子萧彦鸿作为镇西大将军,手握兵权,这才是长顺王的底气。

    行刺一国国君,这就是最好的开战理由,而且站在道德制高点上。燕帝不知梁太子所想,不知此事真假,那么燕帝就不能不防着大梁以此为借口开战,两国交界处军事压力就会增大,万一京城有事,就无法从北境抽调兵力回京。西境掌握在自己手里,南郡不足为患,长顺王心里一声冷笑,我倒要看万一有那一天,太子是不是指望八千羽林军自保。宇文老匹夫,你处处防我压我,真有那么一天,我让你不得好死。

    “一定要在太子之前查明那些刺客的来历!”敌人的敌人,也许就是助力。

    朝阳宫终于只剩太子、宇文恪和穗阳公主了。三人一边喝茶吃点心,一边派人去宣雁云。

    不知谁起的头,三人开始互揭起小时候的糗事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说我,小时候过年,小太监们放爆竹,你也学人家,偷偷往火里扔竹子,结果差点烧着自己,没把当值的小太监吓死。”鹤雨想起小时候自己的淘气,不禁握着脸笑弯了腰。

    宇文恪看她这样明眉皓齿,两颊飞霞,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,一时竟连屁股都不觉得疼了。

    太医院的最南面有一处两进的小院子,地处偏僻,十分安静。这是孙老怪的住处。

    孙老怪,就连太后也不知道他活了多少年,他无妻无子,孑然一身,精神矍铄,两眼贼亮,抛去这双贼眼,倒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。他的院子里到处能找到草药的痕迹,卧室里一排排书架,仿佛这些草药医书就是他的妻子儿女。

    后院,正中间的屋子里,雁云躺在巨大的木桶中,木桶氤氲在一片雾气当中,雁云闭着眼睛,正努力调整呼吸和心跳。

    他身上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箭伤也被妥善包扎过,现在他状态还算不错。孙老怪抓过他的手腕,慎之又慎,重新号了一把脉。

    “老夫活了这么久,头一次碰上这样的脉象。可见,这世上的怪物可不止我一人,不如这样,以后你就叫孙小怪,怎么样,咱俩做个伴。”孙老怪期盼的热脸碰上了雁云的冷漠脸。

    雁云不反抗,不说话,一个指令一个行动。

    “有点痛,但是绝不会比老阎的骨钉痛,我问你的感受,你要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雁云点头。

    一碗又苦又酸的药喝下去,雁云认命的在竹榻上躺好。有没有比骨钉痛,又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“赤链蛇毒很有意思,它能一点点麻痹人的所有功能,死的人最后都硬的像根棍子,可以栽在院子里挂衣服。中了毒还没死的人,我活了这么久,也只碰上俩。一个是你,另外一人……你能猜出来是谁吗?”孙老怪拿出银针,准备针灸。

    “是太后。”雁云瓮声瓮气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真是聪明的小子,这点赛我。”雁云没吱声,这还用说吗,能支使动太后跟前的红人张实亲自来抓他,也就只有太后了。

    “当年幸亏我刚好在她身边,幸亏我用金针迅速封住她的十八处大穴,幸亏我随身还携带了一颗九夏保命丸。即便这样,这些年,赤链蛇的蛇毒每时每刻都在折磨她。”孙老怪一边讲述,一边不停手的将银针扎进雁云全身大穴。

    “赤链蛇是燕地难见的蛇种,又只存活在烈焰山附近,这十几年,我前前后后去了四五趟燕地,终于被我发现,就在烈焰山上有一种毒草,若单服这种毒草,人不过片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,可是它却刚好克化赤链蛇的蛇毒。只是计量我无法准确掌握,所以才需要你来试药。”

    雁云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,主尊说过,火寒蛊,天下奇蛊之首。不管是蛇蝎蛛虫之毒,一入自己体内,便会被火寒蛊镇压并转为己用。可是日后火寒毒发作起来,也就会更加厉害,更加无药可医。

    雁云不怕,没有认识鹤雨之前,他活着不过是为了赎罪,活不起,死不了。但是现在,雁云想活着,无他,因为他心里有了牵绊。

    “赤链蛇毒虽然不会要了你的命,但是却很有可能让你后半辈子一直手足麻木。在宇文恪府邸,我也只能帮你排出部分蛇毒,蛇毒其实早已深入你的骨髓,无论是泡药浴,喝汤药,还是行银针,目的只有一个,要把它从骨血当中驱离出来。你是帮我试药了,但是帮别人又何尝不是帮自己。”孙老怪话里有话。

    就像是一棵大树,它的根已经深深扎入大地,可是偏偏要把它连根拔起,这其中的滋味,非疼痛两个字可以形容。雁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开始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“现在四肢是不是有些麻痒了?”孙老怪手里掐着一把银针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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